这两天，百度的互联网医疗广告江湖再度上了舆情的“热搜榜”。据说，以往在PC端出现的互联网医疗广告，转移阵地出现在了手机上。很多疾病关键词，在百度等电脑里的搜索网站上风轻云淡，但在移动端应用上，搜索结果前几名全是医疗广告。业内人士指出：“在搜索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盯上了。”

　　你以为它洗心革面，只不过是骗术升级。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升级，不过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什么地方有漏洞、什么地方管得松，云谲波诡的拖棚歹戏自然还会在什么地方上演。一家企业，两套操作。道德血液这个奢侈的说法，在暴利煌煌的交易链面前，大概就是推杯换盏里的一个段子罢了。

　　两年是很多事件的重要节点，比如网信工作走入新纪元的“419”讲话，比如互联网医疗广告魅影下的“魏则西事件”。2016年，“魏则西事件”被起底后，百度贴出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告白信，宣称“如果失去了用户的支持，失去了对价值观的坚守，百度离破产就真的只有 30 天！”倏忽两年过去，几十个30天流转，向媒体爆料的医生却在感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魏则西事件发生两年了，这种医院仍然在百度可以搜到。我每天备受良心谴责，觉得医院侮辱了我的专业，这里根本不是医院，就是骗钱的地方。”

　　从当年的“竞价排名”到今日的“精准画像”，并不中立的技术或算法，显然从开始就一屁股坐在短期KPI等自家利益的太妃椅上。用户或者患者，在检索特殊信息的同时，已经沦为技术砧板上的鱼肉，或者只是等待割下的韭菜——区别的，是掏钱的时间。此类疑似非法广告，其实剧情并不复杂，举证或坐实只是分分钟的事。值得注意的是，《广告法》科普到今天，“中华广告表演艺术家”或“N大神药广告”亦如过街之鼠，局外人也能轻松窥见此类广告的真相；那么，它诱导或诱骗的，就是信息极不对称又等着救命的“更底层弱势群体”。居心之恶，寒凉彻骨。

　　抒情当然不是理性的力量。跟医疗广告谈价值观，其实是跟平台方谈法治底线和企业社会责任。这两年来，尽管“魏则西事件”触发了监管层级的雷霆治理，但客观的说，即便在百度这个BAT级的大平台上，竞价排名、莆田系医院、血友病贴吧……消停止歇过吗？斩草除根过吗？眼下，在首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互联网大佬们发出一致的声音，强调“核心技术是大国重器、大企业要有大担当”。眼下而言，这个担当恐怕要包含两个基本含义：一是对底线价值观的基本担当。不能闷声发黑财，更不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二是对核心技术的责任担当。就像马云说的，“市场份额牛不叫牛、核心技术牛才是真正的牛”。

　　不过，技术终究是为人服务的，而有人的地方，就算没有江湖烽火、亦必然会有三观之别。就像检索医疗信息，出来的为什么不是清一色的公益宣传而是李鬼医院，这个问题的答案，技术估计是不会“背锅”的。迭代的只是技术，固化的却是本性。在这个重视核心技术的年代，价值观亦是核心的力量。“后魏则西时代”，医疗广告依然可以背弃价值观而群魔乱舞，大概至少说明了一个道理：赌咒发誓的表白，不过是危机公关的伎俩；法治规则的刚性，才能帮助它们重塑核心价值观。（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