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悠悠长河中，2020年注定成为被人铭记的一年。这一年，全球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人类经历二战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全球公共卫生安全事件，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和蔓延使得全球经济持续衰退，再加上近些年来中美贸易摩擦升级，一些国家努力推动“去中国化”，中国面对的国内外经济形势错综复杂。在这种背景下，党中央运筹帷幄，审时度势，提出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战略。在全球环境具有非常不确定性的情况下，这是党中央基于国内外的发展形势和现状所做出的重大战略部署，对于我国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一、双循环战略的内涵
2020年5月14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首次提出，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5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政协委员时进一步强调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第一，双循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
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我国内需潜力大，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突出民生导向，使提振消费与扩大投资有效结合，相互促进。双循环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要立足于扩大内需。2019年，内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89%，其中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7.8%。内需，尤其是消费，是我国经济增长的强劲动能，是民生改善的重要内容。受新冠疫情影响，人们户外活动大幅减少，非生活必需类商品销售、餐饮业和旅游业在短期内受到明显冲击，传统消费受到抑制，很多消费场景被迫从线下转移至线上。居家隔离环境使得公众线上娱乐消费需求增强，网购、直播、短视频等行业用户量短期内暴增，在线教育、生鲜电商、远程办公、在线医疗等新型消费模式的兴起如雨后春笋。数字技术驱动的线上消费，高效匹配供需双方，带动相关企业迅速复工复产，促进消费回补，为中国经济注入一股新动力。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1-5月份，全国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11.5%，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为24.3%。如今中国已从疫情中率先抽身出来，面对我国庞大的内需市场，稳定扩大传统消费，培育壮大新型消费，进行消费升级，是释放消费潜力的的重要力量，构建完善的内需体系，增强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释放国内循环的市场潜力，是我国应对经济危机的良策。
第二，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
双循环是在新的形势下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推动两种资源、两个生产、两条链条、两个市场的新战略布局。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同样世界的发展也需要中国的支持与加入。中国作为一个大规模经济体，占全球经济总量大，对全球优势资源吸引力大。在经济全球化深度融合的今天，为了破除生产要素跨国流动的壁垒，需要进行更大程度的对外开放。通过持续扩大对外开放促进经济活动内外联通、循环，不仅有利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更有利于维护全球供应链产业链稳定。同时，中国在国际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积极推动全球化朝着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遏制一些国家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盛行，有利于构建一个全新的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维护国际市场的稳定性。
二、目前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外境遇
从国内看，一是国内消费不足，急需扩大内需。疫情冲击下，消费者信心指数下降，消费欲望与消费需求受到较大抑制，消费者在消费方面变得更加谨慎。
二是我国处于价值链的低端。随着劳动力成本优势的减弱、西方制造业回流加快以及新冠疫情的冲击，我国出口面临着多重挤压。中国发展初期利用劳动力成本的优势，成为世界其他发达国家的加工厂，中国经济由此迅速增长，逐渐处于全球价值链的重要生产环节，但一直面临着被锁定在价值链的低端环节的巨大风险，而发达国家却是全球价值链的主导者，掌握着全球价值链的研发设计、高端渠道整合及其它关键性资源等战略核心环节与价值链高端。
从国际看，疫情冲击下全球经济衰退，国际货币贸易组织预测2020年全球经济将萎缩3%，世界贸易组织预测今年全球贸易将缩水13%到32%，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受到重大冲击。疫情暴发初期，我国被迫停工停产，国内大多数产业链基本暂停，全球供应链受到冲击；随着我国疫情基本控制，我国供给侧逐渐复工复产，国内产业链逐渐恢复，但国外疫情蔓延，导致我国外贸企业订单取消或出口受阻，使得外贸供应链再次断裂。同时，中国还要面对美国对华已有的贸易限制和技术封锁，以及西方等国家为供应链安全而进行的“去中国化”供应链调整。
中国此时国内消费不足而出口又受限，但可化挑战为机遇，在巩固制造中心、供应链中心的地位的同时，加紧自主研发创新，补齐核心技术短板，逐步成为创新与创造中心，努力向全球价值链高端攀爬。利用中国东中西部地区不同的比较优势，将产业链在区域内转移，拉动落后地区经济的发展。进行产业结构转型，积极扩大内需，加大投资，恢复市场信心，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
三、以“双循环”战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1.扩内需、促消费、稳就业
6月1日至2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山东烟台考察时，在熟食摊前点赞“地摊经济”称，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和“高大上”一样，是中国的生机。于是乎一夜之间，全国各地掀起“摆地摊”狂潮，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涌现出大家去夜市卖各种食物、饰品、衣服、化妆品的视频。截至6月20日，全国已有27个城市开展地摊经济。地摊经济具有三大特质：一是创业门槛低，对学历、技能、租金的要求低，沉没成本少；二是失败风险低，失败了可随时卷土重来；三是商品价格低，消费者拥有更多选择，也拥有更多优惠。地摊经济的三低特质使得人人能经营地摊，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创造盈利，增加收入，刺激了人群消费，同时促进百货零售业、生产餐车、冷藏机等与“摆摊”有关的企业的销售，拉动它们的股份增长。为地摊经济松绑，不是重走回头路，让城市回到脏乱差的状态，合理设定流动摊贩经营场所，规范室外经营，是用一种改革开放办法，稳就业、保民生、促消费，提高居民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拉动市场、稳定增长，通过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为国内产品销售创造更大的市场空间，走出一条有效应对冲击、实现良性循环的新路子。
2.促开放、优环境、稳外贸
随着新冠疫情的阴影从中国逐渐散去，我国坚持在扩大开放中复工复产。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应对新冠肺炎特别峰会上的重要讲话指出，中国将坚定不移扩大改革开放，放宽市场准入，持续优化营商环境。6月9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为帮扶涉及近2亿人就业的外贸纾困发展，在鼓励企业拓展国际市场的同时，支持适销对路的出口产品开拓国内市场。鼓励外资企业开拓国内市场，即出口转内销，在全球外需疲软的背景下，充分利用国内市场的巨大潜力来帮助外贸企业渡过难关，是中国的独特优势。稳外贸需要系统性的政策支持，2020年6月23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发布了《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和《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与2019年版相比，2020年版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进一步缩减，加快了服务业重点领域开放进程，放宽了制造业、农业准入，将继续在自贸试验区进行开放试点，以自贸试验区网络、电商试点城市、服务贸易开放试点等关键平台为抓手，加大对外贸企业的金融支持和出口信用保险服务。
3.激创新、建平台、稳投资
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为核心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已悄然而至，谁抓住了此次机遇，谁就可能成为世界的领导者。5月14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指出，要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加强科技创新和技术攻关，强化关键环节、关键领域、关键产品保障能力。在第四次工业革命来临之际，应坚持加快推进5G、人工智能和传感器等智能社会基础设施的建设，抢占科技制高点，为“双循环”提供动力；增大有效投资，转变投资领域和投资方式，如对公共卫生、环保等软基础设施，以及智慧城市、应急避险等城市升级工程投资，以扩大内需推动国内大循环；通过“一带一路”国际通道走廊、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等重要战略平台，加强与沿线国家（地区）产业融合，走互利共赢的道路。
（作者：张为付，南京财经大学教授 现代服务业智库首席专家；陈启斐，南京财经大学副教授 现代服务业智库研究员；叶群，南京财经大学研究生 现代服务业智库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