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恶意呼叫影响受害者正常通信，从而实施打击报复、敲诈勒索、强买强卖、非法追债等违法犯罪行为——“呼死你”软件令人深恶痛绝。近期，工信部开展专项行动，全面清理互联网上“呼死你”等软件相关销售推广信息。但记者调查发现，禁令之下，在一些社交和电商平台上，“呼死你”软件地下交易仍很活跃，只不过改头换面更新为“云呼”“要债神器”等名称。

　　所谓“呼死你”，是指利用通信费用低廉的网络电话作为呼叫平台进行信息轰炸的软件。这里有必要重申一下，由通信网和互联网共同提供的IP电话业务才叫网络电话，它能够直接拨打手机号和固定电话。像QQ语音、微信等只用互联网实现实时通话的软件，不需要和手机、固定电话相连，不能称为网络电话。根据这个定义，网络电话主要依靠互联网传播，但也离不开运营商的通信网络。这就使人疑问，运营商难道不能管管“呼死你”吗？事实上，把责任全部推给运营商不尽合理。因为“呼死你”每次呼叫都使用不同的号码，运营商无法回拨，也不能识别它是否正常使用，短时间内还做不到精准识别、精准拦截。

　　这也就成了网络电话的硬伤。网络电话刚出现的时候，因其资费低廉广受人们青睐，甚至被认为是“颠覆性”的，有可能取代运营商。但事实证明，网络电话具有相当大的不可控性，一旦加入插件就可以实现任意改号，像“呼死你”这种“需求”，已经被人用以报复恶评买家或欠款者等。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网络电话可以被轻松改写成110、120以及银行、邮局电话等，这就为各类电话诈骗留下了可乘之机。中国司法大数据研究院公布的一份专题报告显示，2017年通过网络手段进行诈骗的案件增幅显著，其中通过改号进行诈骗的案件增幅超过2倍。

　　尽管运营商暂时无法解决问题，但对非法网络电话进行精准打击还是有一定可行性。早在2016年，工信部就发布《关于进一步清理整治网上改号软件的通知》，要求各基础电信企业和互联网企业采取有效措施，在网站、手机应用软件商店、社交平台等空间坚决阻断改号软件的网上发布、搜索、传播、销售渠道，让改号软件“发不出、看不见、搜不到、下载不了”。事实证明，经过此次整治，改号软件消停了不少。今年11月，工信部再次推进综合整治骚扰电话的专项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是继续释放信号：网络电话现在还处于灰色地带，只有解决好自己的安全问题，才能被更多人接受，才具有使用的价值。

　　当然也要看到，非法网络电话并没有完全退场，而有可能变得更隐匿了。在网上，“呼死你”这类软件的用户一般目的明确，商家只需设置一些方便被搜索到的关键词，例如“云呼”“要债”等，就会被用户搜到，还有人使用社交软件和暗语来进行交易，不容易被发现。对待这类情况，必须强调电商平台和社交平台的责任，通过技术手段的进一步优化，让地下交易无处躲藏。另一方面，“呼死你”往往形成了产业链，要在适当的时候拿起法律武器，追究一些售卖者、使用者的责任，让人们清醒地认识到，使用非法网络电话不是没有代价可言。■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