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却引发平地惊雷。3月29日,滴滴出行宣布4月1日起停止向全北京地区(包括六环外)非京牌网约车进行派单。北京成为继上海之后,又一座被滴滴出行全面清退外牌车的城市。距离北京网约车新政正式实施不足两个月,清退外牌车、非京籍司机成为各个网约车平台的重要工作。(3月30日北京商报)
没有本地户口的网约车,再也不能在京沪两地愉快玩耍了。
国字号网约车新政开了一扇窗,属地版网约车新政连门都关上。户籍、拍照、车型……政策的口子在地方越收越紧,难住的未必是网约车平台,而是新经济业态、出行难之民生。当滴滴在派单选项上按下“删除键”,非京沪牌网约车转瞬消失在合法平台之后,带来的诸多问题也是可以想见的。此前有数据称,滴滴北京注册司机数量110万,其中只有10.7%符合京籍规定,大约2万人。如果以车牌为限划出“生死线”,很多“阵痛”需要公共服务来回应:比如这些司机们的生计与职业,比如束手无策了的这部分出行刚需。
一个道理显而易见:有地铁或公交可乘的时候,市民大抵是不会叫网约车的。说得再直白一些,网约车承担的,是“城市末梢”的出行难题。某种意义上说,它甚至是中国城镇化进程中的“贴心小伙伴”。
还是数字最有发言权:根据滴滴出行此前发布的《2015-2016移动出行便民服务报告》,以北京公交服务覆盖情况和网约车订单起点分布对比来看,很多订单处于公交服务覆盖不足的区域,如昌平、燕郊、房山、新国展附近等。而在上海,滴滴快车去年3月推出的“沪郊快车”服务,几个月测试下来,外环外订单占比接近三成,相比年初增长了将近一倍,其中,早高峰近21%为地铁站订单,明显高于市区的9%。事实上,网约车不仅解决了天高地远的难题,甚至已成为“最后一公里”的摆渡人。如今,非京沪车牌打回原地,这部分出行需求,段时间内还有更好的“替代服务”吗?
几个月前,美国联邦上诉法院判决称,Uber和出租车是不同类型的服务,因此可以对两者采取不同的监管方式。这样意味着,类似芝加哥的城市可以对Uber和出租车制定不同的监管规则,而出租车可能需要接受更严格的监管。加拿大最大城市多伦多市议会,也在去年以27:15的票数通过了一个“专车新政”——《多伦多市雇用车管理规定》。这个新政的意思,基本亦是民意的胜利。
如果有心做个比对,中外属地版网约车新政的“微表情”是天壤之别的:比如国外只对车辆安全性能做限制,而国内城市则附加很多“奢华”的要求;又比如国外对网约车司机只有最低年龄限制,而国内城市则设置了“最高年龄限制”;再比如国外网约车与平台方劳动关系灵活,而国内城市更多要求固化雇佣关系……这些差异,简言之,一个是“宽而有度”、一个是“严而失格”。
解读“外牌网约车之死”的寓言,起码能读懂两个道理:相较于中央新规,属地新政“加码”过重;比之于国际惯例,地方规矩“限权”过狠。安全考量,这是网约车属地管理的基本与底线。当户籍改革向左的时候,与网约车相关的车籍新政却“出门右拐”——这种籍贯依附下的权益歧视,无异于“一颗蛀牙则满口拔牙”。打车贵、打车难,难了这么多年。当一种新业态提供了解颐之方时,它是鸡蛋里的刺还是前行中的光,是该好好算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