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科学研究院近日发布报告,对短视频直播生态催生的新职业进行了扫描分析。作为年轻人就业的“新赛道”,从短视频直播平台生发出的新职业正释放出海量就业机遇。
短视频直播生态下的职业“全景图”蔚为壮观,泛泛地说无法体现出规模的庞大。举例子吧,比如在“直播电商”赛道,包含了网络带货主播、直播电商设计师、直播选品师、店铺运营师、分销达人等等数十个职业;比如在“内容创作”赛道,包含了短视频剪辑师、短视频直播编导、模型设计师、动画设计师等数十个;再比如在“技术服务”赛道,包含了数据库后台开发师、研发工程师、测试工程师、提示工程师、AIGC工程师、云计算工程技术人员等等又是数十个。像早期城市的诞生,没有人有意设计规划,新的街、市、坊只是随着商业需要不断扩展延伸,最后形成了千行百业的生态。
这些新职业和公司制、工厂制下的职业,已不相同。后者有明显的隶属关系,更重视隶属于哪个大型公司、机构、雇主,有些甚至是先有隶属关系,才有职业身份。过去二三十年间,外企、国企、投行、大厂曾先后成为就业的上选,商务社交中人们以说出公司(机构)的名头为傲。对于那些耳熟能详的创业企业,雇主的名字也是从业者的职业名片。而对于今天这些新职业,从业者只以个体性的方式服从平台规则,在数字平台上按需流动,任何劳资关系都是短暂的。更没有谁会像前者那样略带自得介绍自己的雇主,“我是大摩的”,“我是宝洁的”,“我拿了四大的offer”。
一定意义上,技术媒介表征着成熟的现代社会,或者说,它的秩序是对资本现代性逻辑的高阶应用。“现代”职业的到来,最初就体现在对传统依附关系的解除——农民与土地的依附关系解除,农奴离开了庄园主。随后是大工业时代工厂和公司组织模式的兴起,再后是金融资本时代各类投资、咨询机构的兴起,伴随这个过程的,是从业者的组织形态不断“松散化”。这种松散化和个体化,价值而言,赋予了从业者更多弹性与自由;理性而言,则是资本迈向高阶组织形态的需要。
大量的用户生成内容,海量的自由对接机会,创造了更多就业机会,给更多人以自由选择的弹性,也提升了资本增殖的效率——不必讳言这是新业态的原始驱动力。雇主没有消失,只是更加隐性化、抽象化了,变为了一套诸如粉丝量、转化率、外链数量等繁琐的推量规则;“流水线”没有消失,只是更加注重整体性的标准化,不仅指短视频直播行业跨平台的标准化,也包括各类相关行业(比如修图软件、自拍神器、医美领域)整体的标准化。择业者或从业者要获得职业相对自由,获得新的机会,可能首先要接受短暂的契约关系,不再有把人生“托付”给某个机构的想法;第二则是必须要理解娴熟隐形雇主的规则,在规则基础上获得弹性。
不只直播领域,雇主隐形是总体趋势所在。“上岸”式就业今天为什么难,深层次而言是与这个趋势相悖。(光明网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