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4岁幼儿的母亲,笔者深感育儿路上最艰辛的时刻,莫过于产假结束、重返职场的头三年。一方面是初为人母的不知所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1—3岁婴幼儿的“幼无所托”。根据原国家卫计委2015年生育意愿调查显示,0—3岁婴幼儿在各类托幼机构的入托率仅为4%,远低于一些发达国家50%的比例。
以上海市为例,目前当地能为2—3岁幼儿提供托育服务的学位数,仅占全市同年龄段幼儿总数的8%。北京市的情况也大致相同,公立园、普惠性幼儿园的入园年龄被严格限定在3周岁以上。从全国范围来看,0—3岁的婴幼儿幼托服务,始终是政府公共保障服务未能覆盖的盲点。
目前,这块需求潜力巨大的市场空白,只能由私立园暂行补位。然而,囿于缺乏统一明确的收费标准和办园政策指导,婴幼儿幼托市场不仅鱼龙混杂、师资良莠不齐,而且长期处于学位供给不足的状态。以笔者所在的北京市朝阳区为例,笔者家附近为0—3岁的婴幼儿提供幼托服务的,收费多在每月7000元左右,费用之高非一般工薪阶层所能承受。
严格限制入园年龄、公立园取消“小托班”……这些政策无疑进一步加剧了城市双职工家庭的育儿焦虑。这部分家庭要么寻求年迈父母的帮助;要么找保姆育儿嫂小时工。可随着老龄化进程的加剧,“二孩”政策的全面落地,人口结构改变导致的家政人员薪资暴涨,这些育儿道路都存在难以为继的隐忧。因此,想要化解部分人心底“不敢生不愿生”的担心,有必要从政府公共服务保障的角度,重启开设“托班”的试点工作。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不妨看看其他国家是如何做到“幼有所托”的。以挪威为例,该国规定孩子年满1周岁,即可入园,3岁以下的幼儿,都在混编班。混编班每班不超过20人,每位老师最多只能看护4个婴幼儿。挪威幼儿园不论公立私立,相关信息全部上网,家长网上即可登记幼儿信息,按报名先后次序录取。虽然挪威人工和物价都很高,但与当地职工平均工资相比,幼儿园却收费低廉,之间的价差则由政府补贴来弥合。
当低生育率和人口老龄化成为世界各国面临的共同挑战,谁能从最大程度上为育龄人口解除后顾之忧,提供友善的育儿环境和完善的托育服务,谁方能打赢人口问题这一役,实现国家长远可持续发展。对于工作强度大、加班成常态的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而言,想要化解人们的生育焦虑,尤其需要从0—3岁的婴幼儿幼托服务入手找到突破口。
就在上月,上海市已开启破题之举,要求90所新建或改扩建的幼儿园有条件的需配置托班,鼓励公民办幼儿园创造条件开设托班,同步对开设托班的公民办幼儿园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可见,各地已经开始进行相关尝试。
婴幼儿幼托服务的前提是保障幼儿身心安全,保障则是清晰的政策指导和有效的监管。在这一领域加大政府政策性投入,例如提供税收优惠、场地支持、师资培育扶持等,是事半功倍之举。多管齐下,综合发力,方能化解“不敢生”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