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喜庆热闹为名,却在恶搞、低俗乃至色情化的道路上越走越偏,成为无禁忌、无下限、无节操的集体狂欢,在自愿还是强制的模糊边界里,年会异化为名实分离的“空壳”,只有争奇斗艳的“面子”,缺乏“里子”。
近日,一篇名为《为了躲年会,我辞职了》的文章在朋友圈刷屏,引发一众网友共鸣,纷纷吐槽所在公司的年会——“如果你男朋友开始在淘宝上搜旗袍、假发、胸罩等等,不要害怕,他不是要变取向,有可能是他们公司要开年会了。如果你发现你的室友,每晚单曲循环,声嘶力竭地唱一首歌的时候,年会也就不远了。”(见1月23日《南方都市报》)
伴随着社会变迁,年会已不再是过去单纯的自娱自乐,而已经逐渐成为一个表现和竞争的舞台。在很多人看来,年会的品质和档次,不仅彰显一家企业的经济实力、文化品位和格调,也体现了员工的才艺、创意与审美能力,一些竞争心炽盛的人们,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在盛行印象管理的时代,许多人都希望给他人留下经过装扮、美化的“镜中我”。当年会事关“脸面”、社会评价和认同,无论老板们,还是中层管理人员、普通员工,都身不由己而又欲罢不能地被裹挟其中,参与这场注意力的争夺战。而在年会上脱颖而出可能带来的附加效应,则是个人更好的口碑、声誉与更多的机会和资源。为了“争上游”,一些人使出了浑身解数。
下班后排练节目,周末依然排练节目,年会不仅打乱了一些员工正常的生活节奏,也让他们身心俱疲。以喜庆热闹为名,却在恶搞、低俗乃至色情化的道路上越走越偏,成为无禁忌、无下限、无节操的集体狂欢,在自愿还是强制的模糊边界里,年会异化为名实分离的“空壳”,只有争奇斗艳的“面子”,缺乏“里子”。
一项调查显示,66.4%的受访者有“年会恐惧症”,51.3%的人认为最大困扰来自“节目要求较多,很花精力”,30.7%的人在年会上是“被迫表演节目”。年会本应是员工们的节日,却反客为主,上演“变形记”。对那些豁得出去的员工来说,年会上表演节目没有什么大不了;而对有些员工而言,强人所难的年会表演何尝不是一种痛苦与折磨,况且年会上一些用自我矮化、自我鞭笞的方式来搞笑、娱乐观众的做法,并不能得到所有员工的理解与认同,一些员工有情绪在所难免;“躲年会辞职”尽管有着以偏概全的一面,却依然折射出员工对年会乱象的态度与立场。
年会并无原罪,只是当明争暗斗取代了感恩、交流与分享,丢失了文化底色而沦为一场场表演“秀”,本末倒置的年会在热闹喧嚣之外,还能让员工有多少获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