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匠心独运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让许多观众对文物修复师这一职业“路转粉”。
不过,现实中的这个行当却是“后继乏人”。为扭转这一局面,今年,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国际职业教育学校和故宫博物院,联合开展文物保护与修复专业高端技术技能人才贯通培养试验项目。从初中毕业生开始,历经中职、高职、专升本等阶段,专门培养呵护文物的大国工匠。
古人云:“骨曰切,象曰瑳,玉曰琢,石曰磨;切瑳琢磨,乃成宝器。”博物馆里的文物修复也好,城市地下的管网治理也罢,没有一番“切磋琢磨”的功夫,自然不会有精益求精的技艺。北京的“贯通培养试验项目”,本质而言,并不新鲜,类似于高职院校早已有之的市场化“定制培养”专业。不过,相较于一校主导的市场定制,这个项目的“非凡之处”有两点:一是打通了中等职业教育与高等职业教育的壁垒,体现了学制上的真正贯通;二是破除了技术人才速成之弊,沉潜下去、系统起来,让职业教育千锤百炼、锻造工匠精神。
中国的经济离不开制造业,而制造业又离不开严谨较真的匠人。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大力弘扬工匠精神,厚植工匠文化,恪尽职业操守,崇尚精益求精,培育众多‘中国工匠’,打造更多享誉世界的‘中国品牌’。”往大处说,中国制造2025离不开大国工匠;往小处说,圆珠笔芯和智能马桶亦离不开大国工匠。
有两组数据,足以说明我们对大国工匠的渴求之心。一是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中华全国总工会党组成员李守镇委员在发言时指出,在日本,整个产业工人队伍的高级技工占比40%,德国则达50%;而我国,这一比例仅为5%左右,全国高级技工缺口近1000万人。二是令人震撼的几个数字,德国8000万人口却打造出2300个世界名牌,其中30%以上的出口商品都是没有对手的独家产品;截至2012年,寿命超过200年的企业在日本有3146家,为全球之最。一言以蔽之,凡工业强国必是工匠精神备受尊崇的国度,而培养“中国工匠”的历史重任,恐怕不能只是落在少数几个商业培训机构身上。
眼下来看,指望靠通识教育来普适分工日益精细的工匠岗位,已经越来越力有不逮;而职业教育,如果仅仅满足于各自为政的“查漏补缺”,更难以从全局层面适应创新发展的大势所趋。英国教育家肯罗宾逊认为,改革教育是培养创造力最坚实的一步,而“心灵手巧”则是创新者最本质的特征。大国工匠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清谈馆里畅聊出来的,还得归于科学的培养体系、细实的养成功夫。正因如此,去年底,人社部专门印发了《技工教育“十三五”规划》。
匠心出于手艺,匠人自有情怀。从职业教育开始,改革人才培养机制,重构工匠价值坐标,中国工匠才会成为中国品牌的泉源与根基。